君不孤

[金光]当莲子遇到钜子（九六）

 

第九十六章 小空坦言心中意

 

山巅之上。

看见达摩金光塔封印功成，玄之玄方才问出心中疑问:“你要让我作武林盟主？”

虽不知内中情况，俏如来早在来前就已经预设好了，应对可能发生的每一种情况，随口应付着与叔师们的交流，心中想着的却是达摩金光塔里面究竟发生了何事。

素续缘既然有心插手此局，封印应是没有成功的道理，除非……

山顶上的俏如来无论如何也想不到，事实是戮世摩罗作死地要拖着天门双尊同归于尽，素续缘虽救得及时，也再无余力阻止封印。

听得欲星移说道：“这种话术，赤羽先生，又让欲星移想起初见时的感觉。”

“那你们应该庆幸。”俏如来接过话题。

“嗯？”欲星移不知他往下要说些什么，只是轻咦一声并不接言，等待下文。

俏如来自身上拿出一封信来，“师叔真该庆幸，当初冥医前辈并未将这封信毁去，否则……”

“否则怎么？”玄之玄忍不住出声问道：“又是这一招，没有新招吗？”

“啊！”俏如来感叹一声，“否则，今天站在这里的人就不是我了。”

“哼，你要说的又是素续缘？”玄之玄脸上透出不屑之色，刚要再言已被俏如来打断。

“错了！”俏如来摇头。

“错什么了？”玄之玄怒问，他讨厌这两个字，当初被毒舌的记忆太深刻。

“若是好友出手，师叔你们就没有机会站在这里了！”

俏如来一付坦诚以言的样子，好心地解释：“正因为师尊留下的这封信，你们还能有这个机会站在这里。”

“哈，俏如来你真的以为，我们没有调查过冥医吗？”玄之玄听出他话中暗藏的意思，有机会站这里？反过来就是说，他们早该死了,是吗？

“师叔，你生气了？”俏如来语气笃定，“因为你不相信……”语落，看向了欲星移，忽而改了口，“当然，欲师叔不在其列。”

“哎呀，一张嘴又是挑拨。”欲星移的赞叹声中，听不出有多少的诚意，“老七，看来你危险了。”

“哼！”玄之玄冷哼一声。

“这不是挑拨，实在是因为玄师叔，你的身份暴露得太早了。”一不小心就被素续缘带歪了的俏如来，才不会承认挑拨离间这么“严重”的指控。

“哼，利用戮世摩罗诈出我就是黑瞳之首这个事实，你这一招确实不差。”玄之玄回忆起当时，戮世摩罗在砍完他时说过的话，顿时又心塞起来。

“咦？师叔怎么会这样说？”俏如来面露惊讶，好似不解地反问：“在五个师叔当中，只有你的身份是小空告知我的。”

玄之玄：“……”MMP……

“哈。”欲星移轻笑一声，出言岔开话题，“言归正传吧！说实话，我以为你会用这（武）个（林）条（盟）件（主），换取戮世摩罗的生路。”

此一时，彼一时，戮世摩罗有了魔世入侵这一年的了空白期，让他们也不敢将人逼得太紧，最少在“事实”底定以前，九算要顾忌戮世摩罗在被逼至绝路时选择鱼死网破。

如果说在来到这里之前，俏如来能够对眼前的局面做出预测，身为九算又怎可能没有准备，在短时间里放过戮世摩罗同样是计划中的一步。

甚至，他们连理由都找好了，就是史艳文之子，以及史家人为中原的贡献，可换戮世摩罗一命！

俏如来：“……”

见俏如来突然不再言语，欲星移咦了声，问：“怎么？有什么问题吗？”

“没，只是俏如来记得方才有提起过，在我与小空之间，续缘选择的人并非是俏如来啊！”俏如来话到此处微微停顿，才无辜地转向欲星移：所以，我为什么要担心小空？

读懂了后面未尽之言的欲星移：“……”

见两个师叔都被自己噎得无语，俏如来很好心地重新挑起话题：

“唉，其实除了达摩金光塔以外，外围的战斗联军退走魔世胜利，俏如来就算不提，此时魔世已保存了最大的实力。”

话落，不给对面的人说话的机会，俏如来又是一声叹息：“只是俏如来若不提此要求，实在是怕师叔们内心难安啊。”

玄之玄：“……”

欲星移：“……”

来，我们跟你讲，这人绝不是钜子的徒弟，钜子舌怼起我们来，跟本就不用绕弯子！

“师相，这个交易你们并没损失什么，一切仍是照你们的计划去进行，还能得到俏如来的背书，何必为了赌气，去拒绝这样的交易。”赤羽信之介在旁边开口了，说完，他不动声色地与俏如来对视了一眼。

俏如来：多谢赤羽先生。

赤羽：下次，我不帮你救场。

俏如来终于不在刺激两人，顺势问道：“欲师叔怎样想？”

“我不反对。”欲星移直接表态。

“那玄师叔呢？”俏如来将目标再次转回到玄之玄的身上……

达摩金光塔。

有金刚尊出手相助，雪山银燕与剑无极终于摆脱了虚弱的状态，跟着双尊一同走到戮世摩罗与素续缘的面前。

戮世摩罗心里正在懊悔，他早应猜到强接下两大剑招的素续缘，不可能真如他表现出来的这般无事，自己就算要使性子，也不该选在这个时候，故意气他。

偏偏这时，早就耐不住性子的银燕，冲过来焦急地问道：“素续缘，这到底是怎样一回事？”

“与你无关！”戮世摩罗没心情理会银燕，心情不好的他更不可能有什么好语气。

“好了，我没事了。”素续缘推开搀扶的人，转向银燕交代，“这里的事情，回头我再与你们细说，现在，先处理这个问题。”

说着，他晃了晃手中的鬼玺，顿时，想要问话的人都不开口了。

素续缘的伤势虽重，可是神源还在体内发挥作用，将强行压下的鲜血喷出，胸口中郁闷的感觉反倒舒缓了不少。

抬头见到戮世摩罗少有地现出怯色，素续缘的心不由一软，缓了口气，“吐出的只是淤血而己，已经不要紧了。小空，你还有话要问我吗？”

“我……”戮世摩罗想要道歉，可这又不是玩笑，随便说了句：好了，好了，啊，是我错了！就可以蒙混过去的事情。

真正要说对不起这三字的时候，并非易事。

素续缘见他的神情就知他心中所想，便出言打断道：“你若不想说，那换我来问你。”

“你想知道什么？”戮世摩罗知道这是阿兄不愿见他为难，心中更是一暖。

“你与好……俏如来的赌约内容是什么？”素续缘问道。

戮世摩罗：“……”

看着直接把头转向一边的戮世摩罗，有种不好的感觉涌上心头，素续缘加重了语气：“小！空！”

戮世摩罗：“……”

见他依然不肯说，素续缘语气不重反轻，一笑：“小空，你知道我的性子。”

“说了，你又会生气！”戮世摩罗嘴硬，却没敢再说，诸如：反正你一定会向着俏如来之类的重话。

“哦，知道我会生气，还会这样做，唉，当初的我果然没看，小空你其实……”就是一个没长大的小孩子。

后面的话还没有说出口，脸色瞬间黑了下来的戮世摩罗急忙出言打断，“素续缘，你够了，我说就是了。”

当初因为巨骨症而一直被素续缘当成小孩子这种黑历史，戮世摩罗不想听他再提起。

“好啊，你说吧！”成功威胁到人的素续缘适可而止。

“我和俏如来以魔世是否能被封印为赌注，我赢了就会魔化天下，我输了就放弃帝尊之位。”戮世摩罗避重就轻地回答。

“什么？那……”雪山银燕激动地上前一步，刚要说出魔世已经封印，二哥输了的话，却被素续缘抬手打断了。

没有给银燕解释，素续缘只是看着戮世摩罗，半响，“还有呢？还是你把我当成银燕了？”

无辜躺枪的雪山银燕：“……”

“俏如来若是输了，就会……”戮世摩罗吞吞吐吐地不肯说出下文。

“就会怎样？”素续缘一紧手中折扇。

“素续缘，你既然回来了，为什么不来见我？也不回应我的心神传音。”戮世摩罗突然转移了话题。

素续缘：“……”死小孩，转移话题这手玩得到是溜。

“那你呢？”素续缘不答反问，“如果你一心要来找我，真的会找不到我吗？”

戮世摩罗：“……”

“我……”戮世摩罗躲开他的视线，底气不足地道：“我是修罗国度的帝尊，没办法躲开手下人的眼线。”

“哦，那被黑白郎君打死的那只影形呢？”素续缘哪里会给他狡辩的机会，一针见血地指出真正的理由：“小空，你在害怕，害怕我阻止你，不论我做了什么，为你做得再多，你依旧在恐惧，害怕我在俏如来与你之间，会选择好友。”

戮世摩罗：“……”

“我教过你很多的东西，却从来没教过你逃避，我不见你，同样也是在给你机会，是你畏缩了。”素续缘指出他的想法，也是他的心结。

“那你呢？你敢说你真的没……”戮世摩罗的话音突然顿住。

“我怎样？”素续缘追问。

“你真的不会选择俏如来吗？”戮世摩罗说完，便直接转过头去。

一听就知道，他中途肯定改了说辞，素续缘也不说破，顺势道：“最少，你得让我知道你定的赌约到底是什么？”

“就是……如果，俏如来输了，我让他回到魔世……”戮世摩罗迟疑着，不敢说出后面的内容。

素续缘心中那股不妙的感觉越来越重，“继续。”

“我让他回帝女精国去做他的驸马！”戮世摩罗一咬牙，终于说出了最后的赌注。

啵！地一声轻响。

那把总是被素续缘拿在手里的折扇，在轻响中化为粉沫……

戮世摩罗偷偷地向后退去，耳边响起素续缘咬牙的声音：“小！空！你！很！好！”

人，瞬间被定到了原地，不敢再动了。

素续缘挥手就把鬼玺丢给菩提尊一步禅空，道：“麻烦大师将此物交给梁皇前辈，魔世从此封印。”

一步禅空：……

法涛无赦：……

雪山银燕：……

剑无极：……

事有轻重缓急，得到鬼玺的一步禅空先行离开……

“你，果然……”虽然是早已预料的结果，戮世摩罗神色依旧黯然了下来。

此时的素续缘气得想要将俏如来与小空这对兄弟捏到一起暴揍一顿，这么重要的事情，竟然敢同时隐瞒他。

要不是他在最后察觉不对，先问了赌约的事情，他那个好友回头是不是就要将整个中原丢给自己，真的跑到魔世去？

“我怎样？提出这种无聊的赌注，就要承担后果。”素续缘的语气极为不善，显然并不想因此就放过他。

又逼问道：“说，你用什么做条件，才会让……俏如来答应你这种荒唐的赌注。”

最不该说的都说了，戮世摩罗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，“我答应他去找史艳文，他就得和我赌这一局。”

听到父亲的名字，雪山银燕刚要说话，被暴走边缘的素续缘狠狠地瞪了一眼，就钉在原地了。

反正什么都说出来的戮世摩罗，隐藏的感情在瞬间爆发了，上前一步双手按住素续缘的肩头，“我……俏如来有父亲，有银燕，有很多的人……你，素续缘，你……为什么不能选择我？聚神凝体也好，身外化身也好，我也可以学，也会去练……素续缘，你，陪在我的身边好不好？”

素续缘：“……”

“小空，在俏如来与你之间，我从来不曾偏袒过好友，但是……”与俏如来之间的联系，不是我能决定的。

素续缘后面的话还未说完，已经被戮世摩罗烦燥地打断了，“够了，你帮我，是因为俏如来就算没有你，他也能做得很好。”

“哦，还算有自知之明。”素续缘顺口调侃。

“你知道我说得不是这个。”戮世摩罗没想到都说得这么清楚了，素续缘不是避重就轻，就是给他转移话题。

“接下来的事情，是你自己说，还是我来解释？”素续缘直接绕过这个话题。

“素、续、缘，你……”戮世摩罗拿这只装傻的阿兄没办法，也不愿他的告白就这样无疾而终，“好，只要你说，你对俏如来从来就没有动过……”

“小空。”素续缘出言阻止。

“哼。”戮世摩罗看了眼边上的银燕，性子一起，直接化光跑路了。

“真是……唉！”素续缘叹了口气，来不及再交待什么，同样化光追去。

被他们扔下的人：……

金刚尊看着两人化光飞去的方向，下意识地脱口而出道：“那个方向是……”

“这算是怎样？说好的解释呢？”剑无极眺望着早已看不到人影的远处，回头，看着一脸怔然的银燕，又道：“笨牛啊，你在想什么？”

“我想去追他们。”银燕直白得可以，转头问向金刚尊，“金刚尊，你刚才说素续缘和二哥去了哪里？”

金刚尊略显迟疑：“佛国地域广阔，他二人速度又是极快，此时去追恐已不及。”

“笨牛啊，我看那个素续缘总是神神秘秘的，他都追去了，你还担心什么？”剑无极打断了银燕后面想要追问的话。

他与素续缘的交集不多，除了当初他冒充俏如来时，弄出的那个什么纸鸟以外，剑无极后期全程疯癫，所以，他对素续缘的印象就是一个很聪明，一直在帮俏如来，还曾经救了师父的人。

所以，这次见素续缘出手拦下银燕与小空的兄弟相残，后面的事情自然也都交给他处理就好了，剑无极的逻辑也是简单得没谁了。

金刚尊顺势说道，“确实，现在不知外面的状况如何，你二人最好先去处理。”

觉得剑无极和金刚尊说得都有道理，在加上二哥那里，又有素续缘跟了过去，雪山银燕不再强求，跟随剑无极一起离开了天门。

等到两人走后，金刚尊这才露出忧色，低声一叹，“那个方向……希望他们不会真正的跑到禁地去才好。”